赵星：浅谈写意人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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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物画自古是以线造型为主，古人善于用线，于是中国画的线除了造型之外还具备了独立的审美价值，这一点有别于西画的线。现在的写意人物画若还停留在从前，用线从头到脚画完了再填墨，即使想画几笔大块的墨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这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说到墨和线之间的运用，线用得好，墨用得不太理想，就显得比较干涩，有骨没肉。但是，这个还是可以容忍的，起码骨架还在，不至于太难看。如果线把握不好，只是水墨在纸上肆意涂抹，貌似张扬洒脱，可是没有线的支撑，造型也不准确，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把线画好，再考虑如何让墨活起来。

古代的中国画尺幅都不是很大，如同戏剧一般从内容到形式，程式化的东西比较多。一般表现宫廷生活才子佳人较多，仅用线就总结了“十八描”，这跟西方美术有点类似。早期西方美术也是从表现宗教题材、宫廷贵族生活，慢慢转化为表现现实生活的一个过程。俄罗斯的绘画也一样，从俄罗斯巡回画派开始，现实主义绘画开启了全新的篇章。徐悲鸿、蒋兆和把西画的造型手段如透视、解剖、明暗关系引用到中国画中来，开始了中国画变革的大胆探索。没有任何可参照的东西，开创出中国画表现现实生活的一条全新道路，承上启下获得了一大批的追随者，使得这个体系日臻完善。如果说他们是大树，那么今天已是枝繁叶茂，可以说中国人物画的发展比较而言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试想，你仅靠古人留下来的传统技法，是没办法很好地表现现实生活的。“笔墨当随时代”，今天的中国人物画尺幅越来越大，若仅仅追求尺方间的那种笔精墨妙的东西，显然不能胜任主题的要求。时代对画家要求更多的是那种意境深远、气势磅礴，展现现实生活的画卷。

那么，怎样才能画好写意人物画呢？在我看来行得通的探索道路就是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艺术创作最忌浮躁浅薄，尤其是表现现实题材的写意人物画。你对社会生活没有深入的了解、对基层民众的生活漠不关心、不阅读、没情怀、基本的文学素养也不具备，那你搞什么艺术？艺术家虽然不是思想家、哲学家，但不能没思想。只有思想自由不僵化，人格相对独立，确立正确的价值观，才谈得上艺术创作。“气韵生动”是中国画的最高追求。从根本上讲，技术技巧的各种探索目标就在于此。如果没有较高的精神境界，单纯地去谈技巧是不成立的。不管什么题材，如果对它没有上升到一个精神层面的深刻认识，价值取向和美学取向不明确，仅仅讲形式感如何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们都知道写意人物画很难，但难在哪里？我认为：它的难处也正是它的玄妙之处，古人讲“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笔墨完全是意向的产物，挥洒间，画家的情感与笔墨完美融合，在这稍纵即逝瞬间，要兼顾写意性、写实性，甚至书写性，此时你的修养、才情、功底显露无遗，无需多言。真正的好画一目了然，过多的解释如画蛇添足。好的艺术作品能拨动人的心弦，能唤起人们对美的向往及发自内心的喜爱与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