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画家杨雷鸣的绘画作品,以人物与山水见长,讲究画韵诗风书为骨,被誉为“新文人画——散文画儿”。他的人物画,多取材于军旅营地,结构严谨,形神兼备,是其大气大度,外和内刚天性的外化;他的山水画,着意宇宙精神的塑造,运用水墨的灵性,结构的张力,使作品大气流贯,意象横生,是其朝圣艺术,向往未来胸襟的喧泄。倾其于书画与为人,近日,甘肃画廊联盟网对其以微信沟通的方式进行了专访。让我们又一次深入地了解了一个来自军旅的年轻画家,一个有才华、有追求的青年艺术人才,他对绘画的执着与个性,对做学问的严谨与思维的深度,对人生的信仰与做人的乐达……不由心生敬佩。对他的回答我们不忍删除只言片语,因为每一句都带给我们很多的受益。为此,就本次专访我们以四篇访谈形式将其回答内容完整地呈现给大家,以飨读者。
杨雷鸣作品 《晨露山光远》
杨雷鸣:练眼练心,方得其妙——画家杨雷鸣专访(三)
甘肃画廊联盟网:在您的多幅画作中,以提款入画,提款夹杂在画幅之中,恰当的位置,远远望去,犹如一群群的驼队,艺术语言独特别致。您认为以书入画在您的作品中被淋漓尽致地发挥产生了哪些艺术效果呢?您在创作中又是如何寻找到与他人不同的语言符号形成独具特色的自己的艺术风格呢?
杨雷鸣:天高地阔,四海浩瀚,视之无边,察之无涯。以一管纤毫,怎能收天地、四海于尺幅之中?
无非是物化为我,将无限变有限;我化为物,以有限入无限,物我交融而形之于笔端。
生活育性情,性情生画风。所谓“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是也。艺术情趣愈浓厚,释放出来的能量愈强大。
杨雷鸣作品 《高原鸣鹿》
画家是思想者,而不是手艺匠。只动手,不动眼,不动脑,不动心,艺术之花就不会开放。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练眼练心,方得其妙,此“画学断想”之谓也!
写生是我的日课
我始终认为,绘画是一门手艺。
其实绘画这门手艺与被称之为“匠人”的手艺相比,画家只不过是多了一些想法,而少了一些重复而已。因为有一手甚称为“绝活”的手艺,才是可以获得“画家”称谓的第一条件。
杨雷鸣作品 《古塬初雪》
“艺不压身”四个字,是我学习绘画最原始的动机,而“鼓乐靠吹打,拳跤靠踢打”则是我学习绘画的基本信条。尽管我亦常常为白己绘画的动机“不纯”而感到惭愧,但是近半生的经历告诉我,确实从中受益匪浅。
我把绘画当成手艺活来看,而在这“活汁”当中,造型能力又是“手艺”中的“手艺”。如果把造型与笔墨分开列序,我是宁将造型列在第一位的。离开了造型因素的依托,纯粹的笔墨是没有独立存在的价值的,更是没有品评其高下标准的。
就中国人物画的训练与创作而言,没有对人物动态、形体、衣纹、结构的透彻理解和把握,达不到对这一切的了然于胸,一挥而就的熟练程度,企图面对宣纸运笔生风、墨随笔生、气韵生动、那只能是“天方夜谭”。
杨雷鸣作品 《谷壑深处》
造型能力是检验中国人物画家水平高下的第一把尺子。而这种造型能力的获得却只有一条路子:写生。这是一条最便当,又最有效的路子,也是一条被无数成功者所验证过的路子。
“写生”是我的日课。开始是为了记录生活感受,准备创作素材,同时也是为了造型训练。后来我发现仅靠写生记录生活和素材远不如相机来的快捷、具体,尤其是进入创作阶段后,写生就更觉得不够用,于是写生便成了练手的课目。日积月累,倒也画了几大本子。如今回过头来看,我的水墨人物画如果说有一些进步的话,还真是应该得益于斯!
用线与用墨
用线与用墨,对水墨人物画而言,是一对互相矛盾又互相依存的统一体。但我又感到有时将其拆开,分别剖析,亦不无意义。
若排其序,线当为先。对于中国人物画的线的功能,我是从两种意义上来理解的。
一是用线造型。此外中国绘画所独有,西方绘画亦见而鲜,如安格尔、门采尔的绘画。我始终将绘线的训练与造型的训练结合在一起进行。造型熟了,用线自然流畅,造型不熟、用线自然涩带。我一向不信离开造型单独去论线条的质量,会有何等的意义。
二是书意用线。书法入画与线条的书意性,是中国绘画与西方绘画区别的本质特征之一。不论中国画如何创新,这都是一块须臾不可丢失的“通灵宝玉”。一个“写”字、还真是道尽了中国画的风韵。书法用笔的一波三折,顿、挫、折、转,线条的或实或虚,或虚入实出,或实入虚出,当这些特点和其描绘的人物解剖以及衣纹结构完美的契合为一体,其产生的画面效果真是妙不可言。其实这就是我们所喜欢说的“中国画本体语言的魅力”。
杨雷鸣作品 《鹿鸣天宇间》
三是提款上是画面的需要,看上去和画面更协调,好看,顺势取势,彰显丰富多彩的变化,看上去象一群群驼队,或者象藏女赶着长长的牦牛群,又象朝圣的男女信徒,让欣赏者有充分的想想空间。
墨从笔生。墨色的无穷变化和水色的渗透和撞击所形成的迷漓变幻,并非中国画所特有。区别在于西洋画是刷出来的,涂出来的,而中国画是用锥型中国所特有的毛笔写出来的。涂也好、泼也好、反正无笔难以成墨。
泼墨与勾勒相比,其不受造型的束缚和限制,容易呈现画面效果。大笔如掾、纵横涂抹、元气是淋漓、何等痛快,一般人自是喜欢。但就初学者说来,若长此放松对型的把握,画面空、散那是自然的,也是必然的。我是将我目前的一切小品的创作,都视为造型训练的习作来看的,因而我宁可多一份勾勒,而少一份泼墨。
杨雷鸣作品 《山岳纵横》
就艺术风格来说,我崇尚散文画儿。我把散文这个文学领域中的美文题裁应用于绘画创作,形成了有自己风格的散文画儿。这种散文画儿,立意高,意境美,爱就爱的深,恨就恨个够,属于“大我之美”旨在用绘画语言揭示“丈夫志四海,万里比邻”的博大军人情怀。近年来,我先后创作了两组军旅散文画儿,一组是《铁血边关》(23幅);一组是《铁血卫士》(31幅),我把这两组画儿统称为《铁血系列》。其中有表现边防军人骑马巡逻的《驼铃声声》,在迷离的夕阳下撩水洗马的《草原牧歌》,在零下50度的藏北高原种出大棚菜的《暖冬》,热热闹闹过大年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开展文体活动的《战地球韵》,把饲养的牛羊杀掉,投进“天然冰箱”,准备送给地震灾民的《寂寞的情怀》,还有军民共建文明敖包(村)的《三换标语》,江南女大学生眷恋边防军人的《哨卡婚礼》,无私无畏,站起来像高山,倒下去像江河的《烈火丹心》等。《铁血系列》的每一幅散文画儿都洋溢着当代军人的大我之美,都是对当代军人最真挚的礼赞,都凝结着豪迈的军魂,每一幅散文画的背后,又都镌刻着一段戌边英雄的历史,埋藏着一个感人泣下的悲壮故事。
当前,画家的重要使命,就是为提高民族自信心而不懈的努力。我作为一名画家,就是要用自己的一只画笔投入人生战斗,用自己的绘画艺术去影响社会。我相信,一个严肃的艺术家,除了对自己的专业刻苦自励外,关键是对自己的人生抱有执着的信念和永恒的热情,把自己的欢乐与忧伤,和整个国家与民族的兴衰结合起来。这样,我们的感情才能升腾到一个光明的境界,才会想到清贫自恃、廉洁无瑕、杀身取义,靠着饿肚皮、硬骨头,而包容古今、支撑天地的国士之魂。
因为,我相信请缨有路,报国有门,所以,我才振起笔底的雄风,歌颂我们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推崇的自尊、自信、高洁、旷达、疏放、淳朴的品节和风貌。
杨雷鸣作品 《太行清韵》
我主张全面地继承和发展中国古典绘画的优良传统:深邃的意境,独创的意匠,风发的性灵,强烈的个性,以及“以诗为魂、以书为骨”的手段。有了这些艺术特质,才使中国画得以置身于世界艺术之林,永葆厥美。至于创新,我想必须在深刻理解民族绘画艺术的菁华之后,才能作到洋为中用,倘若自身内质不强,那所谓的熔中西于一炉,恐怕就可能成为纸上谈兵。
我爱绘画,也兼爱诗歌与书法,而且我以为一幅优秀的中国画又一定是“以诗为魂、以书为骨”的。诗是凝练、浓缩、净化了的语言;诗境是博大、沉雄、美奂、典雅的境界。一个被诗感化了的人,他的思维、情志、格调都会对真、善、美有热烈的趋同。中国画的诗意不只是体现于整个画面的气韵风神之中,同时体现于每一笔的点划流美之中。诗、书、画在中国画上的高度统一,所构成的气氛,正是东方艺术最值得自豪的特色。一个诗思滞塞的人,不会有灵动的情采;而一个用笔柔弱的人,画面也必然缺少凛然的风骨。当然,灵动的情采和凛然的风骨之最深根源,在于画家自身崇高的品德与博大的修养,因此,欣赏一幅中国书画作品,吟一首诗词,就如同审视一个艺术家,他的灵肉,历历在目,洞若观火。
(杨雷鸣,1963年生,河北宗邑人,武警天津市总队师职大校警官。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天津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武警书画研究院研究员,天津市政协书画研究院常务理事,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津市“十佳”青年美书家。)